（雨水拍打在大地上）
“在很久以前我便如此，哪怕付出再多无用的努力，也要寻求存在的意义。我在万世苦旅中扮演过许多角色：顽劣的孩童、绝望的孕妇、衰老的士兵、被妄想惑乱了心智的能者……在这个星球的百年人生中我总是无知而渺小，激动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高声呼唤着母亲的名字，欢喜地向她们炫耀我在短暂人生中所得到的一切。幸运的是在我出生前母亲就抛弃了我，不然她要遭受多大的苦难啊。”
（略微的停顿。不知男人在低声讲了什么后，他才肯继续说话）
“我或许知晓死亡。是的，只要把身体毁灭，任凭我们的精神逃离出去，我们所害怕的死亡就来了。坦白说，这是肉体所恐惧的死亡。但有限的客观物质真的能满足我们么？我们真的能从看似无限实际上在更加神秘的角度上极其短暂的生命循环中获得些什么呢？那些在目前和一定的时空范围内有效的知识也许是一条套在脖子上的锁链，学习它无异于是在戕灭自我——抱歉，我又在胡说八道了……该死的黑山羊……我最近总是不理解自己究竟要讲些什么，这些过分倚赖虚无的话语怎么会从我这个唯物主义者的口中讲出来？好啊，我终于要忘记浑身酸气只会讲几句安慰别人又安慰自己的道理的贤能智者们了。毕竟很多时候，他们的思想在现实中都不比一根能勉强充饥的硬面包重要……咦，难道我是被我的情感所控制了？总不可能是和我所在的宇宙有一定对称性质的另一个我在设法干扰我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对了，肯定是那些该死的邪教，沉迷于黑暗而被魔鬼蛊惑了心智的邪恶魔法师搞的鬼！之前的我不过是毁了他们要祸害全人类幸福的恶具，匿在暗处的他们便要对我施法降咒，真是气量狭小又令人作呕……啧，现在我不得不和我自己的意识做抗争了。”  
（长久的沉默。雨声渐沉）
“我并不憎恶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只是单单为作为人类这样的物种存在而感到些许迷茫。天哪，我何必要为此刻的身份感到迷茫呢？经历过那么多的坎坷后我不是应该庆幸人类该是有多么无知而幸福吗？他们实在是太幸运啦！至少不用再为那些飘荡在星体表面的十足害虫而担心受怕，不用再为那些描绘着什么东西的意识运动形态的象形文字而烦恼，也不用为了活命而和一个一半生长着酸性菌体一半覆盖着甲壳的蠢货进行无谓的争斗……嗯？刚才我究竟在说什么好笑的话？呵，兴许是之前千年的异星生活在我的身体下留下了祸根。不，不如说是一种祝福更为恰当。但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爱这里，我爱我的身份，我爱我的思想，我爱我所存在，我爱这片土地，同样也爱着这片孕育着同我这般善良合理的四肢类人猿的蓝色星球！我爱它们，我爱它们！至少我们的顶峰始终是同样的高度，无论在任何错觉中我们会拼凑出多少个客观上是有效的实在，也许仅仅是在主观角度上……”
(男人的声音倏尔又变得怨毒。天空中劈出来一条响亮的雷电)
“但是那个魔鬼从我的身体里窃取了太多对它有益的东西啦——啊，该死的，要是那时我没有听从那个魔鬼的呼唤，要是我能够再聪明点，不，应该是再清醒一点，在模糊了真假概念和虚实概念的动量世界中把它那臃肿丑陋、恶心地蠕动着性器官一样的淫荡肉块用恶语赶回暗影之中。操！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种人类这般垃圾的肉体无法意识到的基本作用力？说法再合理也不过是有效与无效的区别，那群大脑发育不全的学者还愚蠢地妄想着认知到唯意识维度以上的维度，真不愧是从叫春母马屁眼前的牝户中钻出来就要哇哇大哭的二脚杂种！除了为不知是母亲的男人还是她丈夫的浇灌感到狂喜外，他们还能做些什么？除了对那些尚且值得惊叹的智者翻译一遍的理论赞美并因此感到无有实际意义的骄傲外，他们还能做什么？在理论四维的可认知立体中画出一个简单字母后就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欠操模样就以为自己理解了全部吗？你们还在三维迷宫里面转圈啊，白痴们！只支持三种基本性质的存在机制允许我们理解拥有更多种基本性质的存在机制吗？也许数字确实是在许多个维度中是共通语言，那么用游走于几个维度之间的想法去表达它真的能勾勒出明确的维度形状么？如果时间这样的错觉都能被你们认作第四维度的基本尺度，那我们是真的没救了。这个世界上的明处不能只推崇一种美妙的声音。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始终囿于三维形状内，而意识和辨认感知的智性正处于更高维度中，是实在之物束缚了它们！一切的模糊感和错象都来自于此三者的矛盾。低维存在只是为了完善高维存在而存在，情感这东西除了限制意识的延伸还能做什么？相似的立体会从同源的四维存在中被投射出来，任何一个三维世界不过是数个四维存在重叠在一起的有限显化，任何能够以某种形式表现出来的物质运动都是近似相同的几个拥有四维性的微渺粒子的基本运动，任何低维认知到的无限不过是高维认知中的有限罢了！还有那些所谓的高维投影，好好想想啊，它们表现出来的形态怎么可能会跟我们的理解和想象有一丁点的联系？即使有吧，那它们怎么会让我们安然认定它就是我们能够理解的形状？又怎么会允许我们把自己的、最令我觉得恶心也是最令我觉得白痴的情感特性赋在它们的身上！那些不过是我们为了放大自我的邪想啊！实在怎么能被任何文字和意识描绘出来？那群混蛋再怎么混乱认知愚蠢自己也该有个限度啊！古久者怎么会和我们站在一起？这些知识早在我们的宇宙诞生之前便已存在，此时甚至能够被一个刚刚接触这个世界的新生儿念想到。可是你们，可是你们啊，如果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如果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话………”
(男人对着看不见的东西低语，有些句子之间并不连续。雨声渐小)
“三维肉体只能认知三维……意识被行走体启灵得智……信任已有之物是无用的……忘记这句话……要不断否定复生的智性才行……没错，是复生的智性……但我的意识始终是稳定且持续的……这不是我的妄想……失去了一部分限制……不要认可……一即全，全即一……诅咒……滚开……全让你懂完了我的好医生！人格分裂人格分裂，我分裂你妈的人格……有效的理解……不是完整的……这比狭隘还要严重……性不是性……那我是什么……我又在做什么……我没有舍弃一切的条件……滚开…………什么东西才是有用的………呵呵…我如果真的是自作聪明，怎么可能会从那群被造物诅咒了的邪教徒手中逃离出来……我没必要害怕可理解的事物……我的说法……也许要在完全否定它后才能接近足够正确的答案……别白费力气去找证据了……我不想再说那些人尽皆知的废话……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是显得自己愚蠢可怜……这没有任何例外……但我真的知道吗……哎呀，别怀疑了你这个废物，这么想死的话，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做什么，赶紧带着你的诅咒去死啊傻瓜……好吧，我的目的是…………眼前……诸多閟机须用非人实在认知……也许，古老的说法要远胜于现有的说法……不，能被我述说出来的怎么能称之为实在……意识也不能……信息是错误的……遗忘……同胞……狭隘……莫要言语……什么色界……弱意识体……不是祂……理解？我可去你妈的吧……这还不够……那谁才是糊弄我们的种子……莫非是我自己………滚开……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你这样要乱咬人的疯狗呢……真好呀，我朋友和我儿子的死是居然都是我的一场醉梦……那可真是太好了……滚回你们老母亲的肚子里去吃男人的棒子液吧，你们这群捏造成人体模样的垃圾动量！满足并继承那群公狗的淫欲才是你们唯一的存在意义……嘶……古老者的遗迹……我不能只会复述前人留下来的东西……这实在是太可惜啦……你过来干什么，离我远点吧……孩子……不要忘记流泪，泪水才会让我们鲜活……我们是人……认可已知……那不过是一场消亡罢了……可在它之后呢……我不愿相信那些东方智者的说法……我认为只有连意识都永远不能理解的事物才是真实的……但这样说实在是太牵强了……别为虚伪之物拜服……任何联系都会甩离一些不必要的事物……不能认可任何与可理解之物有联系的东西……那么永远都没有联系的东西呢，它们是什么……不对，刚才我不应该这么说……现在，只有矛盾才能令我觉得快乐了……真实……更久远的地方……实在……肉体是无力的……我的意识更是这样……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我在自己的梦中……可是……认知……失败……得到了什么……我需要直觉……适合……我当然清楚，除了用暧昧的言辞去描绘那些形态，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角度，是从你老母亲的酸臭屁股底下抬头看的角度吗……束缚……无概念……什么都感觉不到才是正确的……操，我干嘛要讲这些胡话……不，我这样就能被人称呼为疯子的话，那未免也太滑稽了……还有比我更加疯狂的东西存在……不够……啧，我这么说的话………唉…………滚开……自称后人的白痴要多少就有多少，您是哪位……我可没这么好的耐心…………等等，白痴？操！他们怎么能这么侮辱我？他们凭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才是他们的同伴！我是为他们探路的人！他们，他们怎么能在我面前作出那副无可救药的嘴脸呢……我的上帝啊，我的上帝啊………………这群被自我彻底局限了自我的混蛋！运气与命运分明是那群可恶的异有种子们为了让我们自己去麻痹自我的伪物！星体之外怎么会允许我们这般低能的造物正常存在超过一个体距时？在他们眼里我们和那些牲畜才是同类，是我们软弱无力的肉体在拯救我们！那些并不真实的矛盾只会让我们短命。而实在，实在始终没有改变它的形态！实在怎么会呢？我们不过是祂的部分……但是你们，我的同胞们啊！你们真是群差不了我多少的蠢蛋，难道我的发狂就不能让你们预示到任何值得你们产生警惕心的事情么？好呀，真不愧是我的同胞。继续为有效现实的既定事项努力奋斗去吧，吃了块主人赐下的热肉便要呼呼大睡的家犬们，哪怕之后被你们自己定义出来的熵性肉体吞食也是活该的！囚犯怎么能跟民众获得同等的待遇？可是啊……”
“可是我已经无法治愈自己的痼疾了。我不再如以往那般富有毅力，我抵抗不了那些力量——我老了，注定要被自己的过往打败。我不再拥有任何主观上的自信，躲在阴影中的客观现实已经完全腐蚀了我。我在它们的呼吸声中降生，也会在它们的呼吸声中死去。现在我能做的不过是向伟大而万能的祂来祈祷，且不再含有一点私心:主啊！万能的主啊！愿您违背过往的誓约，将圣经之预实现于此，虹蔚早已隐去，请您再一次让那星体以上的海水去淹没这片罪恶而无趣的大地吧！如果我和与我有各种联系及非联系的都是这个实在的部分，那我还有什么可以思考的了？快来啊，我的同胞，大家一起狂欢直至消亡吧。我们要尽情痛斥那群妄图把自我认知适用到星体之外的蠢货！大家一定要用火把将他们驱赶进无光的洞穴里去叫他们受苦，星体以上才是人类这头没了主人的牲畜的富丽天堂！愿伟大而慷慨的上帝保佑这些可怜的迷途羔羊，不要再让它们受到更多的苦难……可祂保佑了就有用么？我说出来就一定有用么？复译之人何不悬梁自缢？自己无能就别把自己的怨恨因强加在世人身上！界可不会管你使了多少妙法显了多少实在，祂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你面向祂呢？因此，我们要肆意咒骂——我们一定要在毒烟与膻气中放声大笑！祝福生命！祝福死亡！哈哈，操他妈的，操他妈的！去他妈的情感和理性！去他妈的虚有和实在！去他妈的！让这一切都吃屎去吧！”
(男人骤然发出的咆哮喝止雨声。他在呜呜哭咽的怨风中尖声自语)
“耶！跨越群星之影，诸灵流转中辩假掩真的行舟之士，代理湍流虚空的十一位谋士之一，任何近四维态体都在奋力追求的季木之根，自古久年代便消失了的衡生恒死者瓦拉卡提……”
“天哪，我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吗？我的天性是这样子的吗？我肯定是哪里有问题了……这实在是太疯狂了……天哪，上帝保佑——该死的黑山羊……要是我的眼睛没有反映出它的身形，要是我的头脑……要是我本就是不该存在之物……天哪！我怎么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样古怪的造物呢？尽管我们和它们必定是有什么联系的——但要是真的让它们存在，那我们这样拥有智慧的高等生物不就是盲目而可笑的低等动物了？我们究竟有什么能超过它们的？我苦苦追求的……啊，真是该死！我的存在、我的一切都被它们彻底否定了！该死的，它们比亵玩血肉的魔鬼还叫我憎恶！万能而达智的真主怎么能把这般混乱的造物显现在我的面前！主啊，真实且癫狂的主啊！您难道也似我般陷入矛盾中了吗？”
(电赩在混沌中大力擂鼓，仿佛目视了某物而受到了惊吓的男人说出来一个毫无中气的啊)
“天哪，这是幻觉吗？这个婊子养的贱货，这个湮灭了我的认知、我的自我的混蛋，怎么还能从那可怖的深渊中攀爬出来！你居然连我为世人书写的遗嘱都要毁灭吗？真恶毒啊！我将再次怀抱着有神论者的虔诚心态来请求您，向伟大而圣洁的您报以世间最为诚挚的祝福——下地狱去吧！下地狱去吧！哪怕万国的骨肉与弹药都无法将你那庞大而恶心的身躯熔化在那魔爚之中，哪怕我的意志与灵魂都会在你无形之瞳中燃为灰烬，哪怕这个大半都湔润在水体中的可悲天体都将再造于你那流淌着行星菌液的邪恶鼠宫中…下地狱去吧！下地狱去吧！撒旦的侧影，天神的恶面！让雷电，让暴雨来展显示出你那叫人作呕的模样，让万千生死见证你的肉体被不可名状的伟力割裂成亿万个碎片——啊，狂喜的诸峰祭坛便是你的将死之地！用你那数十对嗡嗡作响的脏耳朵听听吧，诸位拍打着灰雾的共弦先知正站在我的眼中对你无情咒骂！用你那千百双呆牛一样的浑浊瞳孔好好看看吧，尘世中飘荡的只有对你的无限恶！哈！孕育着罪恶芽苗并对它的降生赐予祝福的裸身淫母，于此刻你就该做一条挨打受害后便要落荒奔逃的野狗，承受住愚者的嘲笑和矛盾者的詈骂后，忿忿不平地滚回你的安心小家——那片溷澖藏温的虚空！然后你就别想再回来了，你这条狺狺狂吠的雌犬！天底下与你有各种联系的法体多如星沙，你又何必要多做一个宿体来造访我这个可怜人呢？”
“耶！莎布·尼古拉丝，即使正反世界的人类也是你的万千子民之一，即使你抱着慈爱万灵的目的造访此地——先前那般软弱矛盾的我因为不肯承认自己的罪状而被一虺雷电劈死了，此刻这个接受了过往我所作为我所承受的一切的我依旧对你报以最大的憎恶！匍匐在诸子假像中痴执不归的软灵啊，愿真主为尔等赐下最大的福赏——”
(雨声又大了起来。雷电初猋地把树木从一处劈开，腾腾燃烧的声音中夹杂着某种生物低沉而愤怒的嘶吼，男人的声音开始颤抖，并显露着某种疯狂的笑意。有一方传来砉砉的响动。声源处交杂着好几种怨毒的恶声，模糊不清，又一刻都不肯休止)
“来吧！让我来完成上帝都未能完成的事业吧，新兴世纪不可能会欢迎在旧世便已经腐朽发臭的怨母。我们的孩子需要温暖纯净的光明，他们需要它！我们的生命需要更多的渴望，我们自始至终是离不开光明的。别把你那孶生着邪畜又窌藏着溾涹的牝户露给孩子们看，你这头不知廉耻的母畜！孩子们都要被你给媟污了！我要守护他们，我是他们的长辈！我肯定有这个责任，我必须要有这个意识！因此我会和你对抗到底，哪怕奉献出无数个我的存在……”
(不可名状的嘶吼突然放大，甚至玻璃都噼啪噼啪地碎了。接着，男人狂喜地尖叫着，并激偾地囔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然后，四周混杂起某种长长的布料以固定频率拍打地面的欻欻响声，山岩崩塌时的菈擸声，禽鸟扇动羽翅的噗喇声，走兽饮血磨牙的剌剌声，多人无序用铁制物品的底面去敲击地板的橐橐声，还有更多无法用现有的听觉器官去辨认的声音。它们混混沄沄地搅在一起，咮咮无斁)
“啊——你对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个恶毒的异维娼妇！你把我身体里什么东西夺走了？是值得放进史诗神话中的、像那些英雄一样值得后人学习的高尚勇气吗？是值得为那大多数虚伪的集权统治者摆出来治驭人民的良驯品格吗？你究竟做了什么？难道你又再次把我放进交错着不对称粒子的影域中和数亿个与我完全一样的自我相互残杀吗？我不要再追求那种白痴的东西了：令我永远妒恨的、该死的完整！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永恒的黑暗，不尽的冰冷……操！我快要忘记自己是如何存在的了。但至少我还是对你抱有无法抑制的恶意——你撕裂了我的意识，同样也延续了它——你这个丑陋至极的异有态婊子，用你那妊娠一样的肥硕躯体恶心地蠕动在长度、宽度和厚度共同构建的近三维世界上的虚实娼妇，让你投影在我面前的存在和意识都见鬼去——”
(刮刮匝匝的声音突兀闯入四周。男人苦痛地呻吟着，并在巨大的雷声中叫喊起来)
“不，不！生命并非是毫无意义的，存在怎么能一点作用都没有呢？噫，我怎么——不，不！三维动物不也有完善四维认知的作用吗？天哪，这个丑陋可怖的不规则柱型体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它究竟是什么形状的？它究竟有几种基本性质………啧，在以前我们不就已经在梦中商量好了吗？莫非你们在我记忆起它们的时候…………操…该死的东西，操你妈！你们这群善骗的混蛋！之前教给我的跨维方法居然全部都是错的！该死的！难道你们真的要我死掉吗？操你妈的！别再把无效的东西放在我的面前了！你们这群聋耳的混蛋！听见没有？我已经厌倦自己的思考了！赶紧给我滚开——咦？潘德？这不是我的老友潘德嘛，你居然还活着吗？奇迹啊，我还以为躯体从悬崖上摔下烂成那副糟糕模样的你是根本活不下来的……唉，说吧，是哪个烦人的东西叫你过来的？等等？你另一只手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潘德，潘德！你究竟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潘德！嘶——该死的，该死的！把那东西拿开！别哭了你这个精神病！快把你手中的脏东西丢回深渊去！那剌剌磨牙的邪眼是来夺我们命的！你想这么快就死在这里吗？快踢开它！不然我们的一切记录都要成为那群只会对自己脑海中的公式和历史射精的公狗眼里的疯狂言论！可那能称作疯狂吗？一点都不！更疯狂的东西永远都不会跟我们这么渺小丑陋的东西有所联系！只有我们自己的臆想造物才会！啧，那些邪教徒的脑袋应该是被我用手枪给打烂了吧……无所谓了，大家都挺渺小的，何必要在彼此面前装腔作势呢？之前和之后肯定会存在几个与我相似又不同的东西……算了，讲回来好了。潘德，我的好潘德啊，难道你真的喜欢和那个烂在大床上的老贵族一样当个被自己的儿女蔑视的疯子吗？即使你早已没有任何子女了……但是，潘德！想想你女儿和妻子的死！别忘了她们！你这个自私怕死的懦夫！那无药可救的老贵族肯定也会对有如此悲惨遭遇的你报以同情——若他能说话，若他能从亚特兰蒂斯那座秘密封印着通往亘古时代的隧道的异有古城的噩梦中苏醒——他必将鼓励你。因为这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且，潘德啊，我的好潘德。在这样伟大的事业中，怎么会独独存在你跟我这两个渺有体呢？好好想想吧，即使我们在伪有体中消亡，还会有后人来接替我们的工作；即使他们也难免犯了跟我们一样的过错丢了自己的小命，依然会有他们的后人来接替他们的工作……这将是一件多么让人激动的事情啊，年轻时你不是常在我耳边发牢骚，想当个被后人放在自己的文章中尽情赞美的大人物吗？哈哈，潘德，我亲爱的老朋友啊，机会已如憨猫一样安眠在我们的大腿上了———不，不，不！他怎么会死呢？啊，我的孩子是多么的优秀而善良，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他怎么会做那些事情呢？主呢？上帝呢？上帝怎么能不保佑他呢？祂凭什么让他遭受耶稣遭受过的残忍刑罚啊！这群禽兽怎么能那样凶狠地害了他呢？明明都是他那个不识相的父亲的错，明明都是我的错…他们怎么能叫我的儿子遭受我应当遭受的罪，并用铁钉将他的灵魂都钉死在十字架刑具上啊！上帝啊！始终纯善待人老实做事的他都还没拾起梦想道路上的第一颗珍珠哪！呜呜呜，我这让我感到无比骄傲的可怜儿子，我这让我觉得万分悲痛的可怜孩子啊！真主在上，真主在上，请您保佑我那有如此悲惨遭遇的孩子吧，愿您祝福他…………”
(一段时间后，男人的语气又凶狠起来)
“但我永远都不会失败！我不可能失败，我怎么会失败呢？我哪里比不上他们？我可比他们要厉害多了！我绝对是那群家伙中最厉害的那个！如果不是我他们能获得些什么？他们真以为自己积累下来的知识和忽然跳到自己脑海中的灵感能起到什么作用吗？这群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白眼狼！这群被有效现实禁锢住的痼疾者！不够矛盾的思想在久远之下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诅咒他们，我要诅咒他们！我诅咒他们的生命在向善时永总是得不到好报，无论他们为善锄恶还是回心转意忽然想要做件好事。我诅咒他们将会品尝到永恒的折磨，绝对真实的折磨！无论是装模作样的还是自以为得到了解脱的，他们总会因为忘记了什么而茫然地活着，并总是要回归到最初的状态——最重要的是他们将会同我这般矛盾，与自我矛盾！我诅咒他们的意识在追求真理时总是在矛盾的两极跳动，哪怕是画个完美的圆圈！对了，干脆叫他们的意识体永远宿于形状内好了！这群盲目大胆到忤逆我的囚犯罪徒！我才是统治他们的恒王！就算是那些目视无缚的久神也当跪颂我的实在！这些个在封闭物质中蜎蜎疻斗的恶臭蛆狗！另外几个形态的行走体不过是特意择显了一些虚实难分的机制，难道你们就要相当自得地以为自己才是值得被自我永恒赞颂的上帝啦？下地狱去吧，千人中有你一个但万人中却有十个你这般自大多识的蠢货！你们和我一样，哪里会存在一丁点的特性？什么东西都是不值得书写与记录的。不要说我盲目崇拜虚无，因为虚无始终比我们更接近实在！渺小的人识究竟有什么比的上祂们？祂们永远大于我们……让人类这样持续且稳定的渺有体见鬼去吧！于此刻，狂者将用他们的牙齿叩动天顶三闉，并诚恳而深情地赞颂各类意识的总源，无有以上的未统一名号:实在。耶！永恒而伟大的实在。所以你们还呆呆地立在那里做什么？哈哈，圣水可不会像女人的阴液一样想淋就能淋到你们的头上。所以，过来吧，我亲爱的同胞们，让我们臂挽臂地去地狱里受尽折磨。你们也当承受我该承受的罪，这无法逃脱…………而黑暗，黑暗永远都会用她温暖的嘴唇亲吻我们的伤疤……”
(男人痛哭着，忽而又大笑起来)
“主啊，万能又该死的主啊，您是否听到了我对您许下的愿望了？您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把彩色的玻璃窗打碎，让我这满身污臭的罪人在您的炽腾光焰中受尽折磨啊——万恶的黑山羊，你在欺骗我。你究竟把我的认知扭曲到什么境界了？你究竟是怎么把那虚假有限的上维世界在我的灵魂中以有效而狭隘的形式展开出来的？瞧瞧，你都让我做了什么？现在的我不比之前我所厌恶的混蛋更令人觉得厌恶吗？哦，不……我怎么会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呢？以前的我就连杀害一只蚊蝇都要祈求天神的宽恕。我也绝对不是满嘴胡话的疯子，一个只为宣泄心中的毒怨而诅咒他人的混蛋。我更不会是魔鬼，我绝对不是它们，我的肉体分明还是人类！意识永远都离不开肉体的限制！但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是你，黑山羊，这全部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彻底变成了一个新生而无用的我……你让我变成了一个被自己满心悲痛的子孙搬上病床的可怜老人……但我的肉体居然告诉我我分明是个健康的壮年男性……可是我那个酗酒后便要用凳子腿凶狠地砸我乳房的丈夫又去哪里了……我分明还记得我尚且还有个未死的祖父在安慰我，告诉我这世间有太多的生离死别，不要一直为逝去的人和事物等待……我记得我变成了他……是的……我看着那个作为男孩的我……我安慰着那个仍然对消亡感到害怕的我…………如果我能同时存在于许多形状之内，不再拥有有效的限制与无用的妄想……如果我连定义自己都做不到……那么……我是什么…………天哪，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居然……我居然连最低级的处罚都承受不了吗……喔，不……我的经历令我的肉体感到恐惧……我再也不能……再也不能感受到什么了……天哪……天哪……究竟谁才是我原来的意识啊……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陷入疯狂……我不想让我的自我毁灭……哪怕是无可救药的现在……求求你了……”
(雨水沉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好似有千百头大象从高空落下，声势浩大。但始终可以听到男人的啜泣声，以及他不时发出的笑声。如果集中注意力去听的话还能听到他的口中正飞快复述着几个简单字母。若是有个心思敏捷的人在这男人的身边，他可以通过它们辨认出一个不知所谓的名字:Yog-Sothoth。)
(此时连声音都被某种庞大的力量抹去，如同睡梦中那般温宁永恒的沉默中传来了玻璃被打碎的尖利之声，男人终于痛苦地嚎叫起来。接着响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均匀分布在时空中的混合声音：它包括全身裹着粘液的虫子在硬地板上蠕动身体时发出的、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体拍打地面时发出的、巨大泡泡在耳边忽然戳破的声音。霅霅雷电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暴躁的风雨大步走入室内，用粗俗的语言和响亮的声调来宣泄自己胸中的积怨。男人痛苦而癫狂的呐喊几乎要贯穿耳膜)
“啊啊啊啊啊！新世纪，新世纪！果然，超越了我认知的事物怎么能被我用三维语言描述出来呢？果然是这样，之前我对于它们的理解和认知全都是愚蠢的狭念！和那些为它们再译了不知多少遍的白痴同胞一样，他妈的净是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妄想！一些个脾气不好的后人见到了这些东西怎么不能指着我们的影子对我们破口大骂呢？可那又能怎么样？今世人听今世话。哈哈，我看到它了，我已经看到它了——即使我早已死去，即使在刚才我就已经完全脱离了肉体得到了渴望已久的自由，我仍然要固执地用我生前的语言来描述它！我的同胞们也肯定会这么做的！死亡还没有完全认可我！这实在叫我欣喜若狂，那个四维的我允许我拥有无边的欢喜，现在它们浓郁到能让我的灵魂熔化其中的地步了——高大雄伟的类晶状体城堡矗立在傲雪之上，超越天际并宁睡于永恒落日的琉璃穹顶，照映着红月与蓝阳的扇状窗户，那徜徉在灰色浓雾中将要坍塌的上古迷宫，围绕着犹格·索托斯而向虚假的下维世界展开的弯曲状宝座——它近似六边形，完美的六边———嗯？不，不对！它怎么会那么简单就被我辨认出来了？它怎么能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它怎么能是我的偏见？它究竟在什么体中把我给限制了？高维形状怎么可能会允许这么低级的视角变化存在？它们绝对是假的！它们统统都是假的！这些东西根本是狗屁不通！你们给予我的通用定律分明是在引诱我犯错！混蛋！混蛋！他妈的！操！我他妈的竟然还是被三维动物的肉体给限制住了！操！操！操！我居然还是宿在一个糊涂蛋的妄想之中！刚才的变化…不对，这哪里会存在什么变化啊……天哪，天哪……操，操他妈的，操他妈的！闭上你们的狗嘴！闭上它们！不要再发出那种折磨至极的声音啦！唔…滚你妈的，老子才不是脱光衣服等你们这群傻狗扑上来操我的淫贱母马！别他妈的…他妈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掉了！我要疯掉了！不要再相信认知，不要再将它特殊化！不要放大自我，也不要缩小它！要永远矛盾，要像个白痴一样永远矛盾地存在！只有矛盾才会保护我们，星球之外只会带来我族的灭亡！别探索了！连最根本机制都只能译出三种的种子们！你们快要把我们都毁灭了！疯狂，疯狂！啊啊啊啊！陈诉者不得长生，矛盾者亦不得解脱！所以……所以我们要欢呼它们的名号。哈哈，我们必须要欢呼它们！万态皆有衡恒之性！呜呼！混沌，混沌！一切都在旋转，同时它们又用相当难以理解的姿势保持着静止状态，难道这样也算是一种运动吗？不，我想说的是，它们究竟是怎样的？天哪！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它们究竟是什么？完全无法理解，根本无法认可！不，不！噫，我要死去了，我要消亡了！我们的意识都要在这盛大的快意中丧失了！哈哈，哈哈哈，我感觉在这时候我变成了一个被人用心爱慰、并且自己也说是过分享受这个过程的女人：我的阴蒂和乳头硬立着，我的阴道里面分泌出来的阴液正要冲垮我的理智……但是…但是只有男性才能拥有的外生殖器却要告诉我时候到了，我该朝身前的大地播种自己的种子了……唉，我说了那么多废话究竟有没有用啊？真实之言不必显现？得了吧，说那么好听干嘛？”
（男人又一次开口说话）
“上帝，我敬爱的上帝，赐予吾等福幸之能的真主啊！请您告诉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怎么还不能脱离祂们？啊，什么？是那该死的延续链条诅咒着我吗？操！果然是它！该死的东西！万古不变的诅咒！啊啊啊啊啊啊！可是我不想死！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我是被你们选中的人，我是被你们单独拎出来的三维存在，我可是维持着你们存在的核心之一啊！难道你们也是疯狂的吗？呵，呵呵，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这群变化成可知形状的近四维体精心策划出来的骗局，我眼前的仍然是三维现实的一个暗面。你们这群受蕃多物质诅咒的可怜造物！距离在实在中一点作用都没有！你们究竟要把这段经历放在哪个可怜的物能关联体中去？你们这群恶毒而可悲的罪犯，愿上帝的高维化身给予你们更加长久的折磨，愿你们的永恒都无法解认的实在始终站立在你们存在走向的对立面……愚蠢的黑山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呵呵，很明显，这个有效现实并不是按照你的意愿——不！天哪！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啊！不要！求你了！千万别那样做！你要毁了我的，你绝对会毁了我的！不！别！啊啊啊！痛，好痛啊！我的意识在燃烧！啊啊啊！啊啊啊啊！黑山羊，黑山羊！我憎恶你，我诅咒你！我要把我对你的怨意投入保持着一定对称性的不规则法体中！我要让那些接近四维却永远只能作为四维态的养料存在的无光生命把你的存在形式视作完善它们的必要一节，能量会如蛀虫一样螫你的血肉和骨灵！而意识，意识的枝藤终会如瘟疫一样在各处蔓延——啊啊啊啊啊啊！该死的黑山羊！寂静的星体将会把你的尸体盛放在那些状如杯皿的肉壳之上！骈聚着裛烂形状的实在会把你的悲怨烙进诸多衡生恒死者的灭亡之后！有耳者皆当聆听我等饰物的悲鸣，愿驾驭着光洁圣炎的六翼骏马在你那留有不毁疤痕的子宫中毒毒奔腾！”
(雨势渐大。这时，男人的语气要比之前快活了不少)
“哈哈，吃大便啦你！我之前就讲过了，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厉害的东西么？就凭你这个跳梁小丑也想模仿狂者的神态解认无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除了欺骗他人与糊弄自己，你一点长处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讲的，还都是些从别人那里偷过来的疯话啊……喔，不对，我不能讲出那么大胆无礼的话来冒犯您，赑怒的恒王啊！显然，是您的力量过于强大，才会令诸多象都被您的心灵统一，以至于那些渺有体都受了您的气势感染，妄图作您的象，知您的言。而且我也清楚，无论我交付了什么，都无法安抚您的情绪，也无法报答您统一我的恩情……所以，我恳请得到您的准许，准许这个实在完成它的部分。”
“此刻，作为您膝下的一瞬臣子的我，应该这么说才好——无论是谁，只要他们与我是一类的——无论是独揽大权的王还是视唯近有的神，无论是甘愿活在痴象中的工人还是无意间被未来造访的智者，无论是为了满足自己妄想的还是要满足他人妄想的，无论是可怜的为己谋生者还是可憎的为己谋利者，还是像我这样老是喜欢把已有之事用自己的意识再翻译一遍的卑伪之人——无论是谁，只要他们承认自己与我是一类的——被好心的行走体抚养的大家都要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吃大便喽！这实在是太好了！我们是永远的同胞，我们永远都是一体的！上一餐呢，咱们饮了那个老人的黄尿，那味道实在是糟糕透了，还不如少年的精液。毕竟一个还养着元气，剩下来的那个呢，喀，老的都能骨贴皮了。可是这餐呢？棒极了，这餐大伙都能尝到从女人屁眼里爬出来的新鲜粪便！哈哈，伙计们，想想看啊！那可是能孕育鲜活生命的年轻女性拉出来的新鲜大便啊，不是什么公犬雄兽还是其他的母畜雌禽拉出来的劣质臭粪。所以朋友们，你们还在等什么？尽情欢呼啊！赞颂把我们创造出来的神！赞美祂！不要吝惜我们的智慧！用我们最真挚的声音去赞美祂！啊，神，统御我们的神。伟大的神，驭马的神，行走在大地上、目视着白云在天空中滚动的神，愿各类知识被您造保管分纳，愿各种习惯品性皆有您仆配予收回。世上的业都会受到赞颂，无论是善还是恶;百年的命亦将得到唾弃，无论是明还是晦。啊，神，统御我们的神。伟大的神，驭马的神，行走在大地上、目视着白云在天空中滚动的神，希望您能给予天下所有食草行善的烝徒以最大的好运！那些造似您形状的伪制体终有厄难——沉眠于亘古不化的躁动中的蓝渊之蛇啊！大誓约的血滴已如雷霆滚落，快快睁开您的六识灵目，甩动您那条骇动久神的、姼丽非凡的遮海尾翼，将俄尔乌契斯山顶的不息火焰泼洒在大地上，并同吾等渺有体共食生死与欢噩吧！然后…然后我们要例行赞美另一个神。按理来说，我们确实是要赞美她的。但对她的赞美肯定是不能像刚才这样虔诚的。我们，我们起码要比刚才狂热点——”
(更长久的沉默。男人仿佛是被什么逗笑了而发出的笑声马上转变为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莎布·尼古拉丝，莎布·尼古拉丝！黑暗丰穰之女神，荡漾在虚空云宫之上的无状波纹，吾等低维动物永恒赞美的母——”
(溘然生起的巨响被暴雨与雷霆湮灭，只有将死之人还在固执地向眼前的虚无展现自己心灵的运动轨迹)
“耶！孕育万千子孙的黑山羊……”
黮黮的时空被沥水的声音弯曲扭转，女人的眼前是流动着厚云朵的阴天。
系在木框上的风铃在摇动后发出清脆的声响，它将坐在霤下的走神女子拉回现实。
“我居然又遇见恶灵的伪象了？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次数频繁，有点不太正常。可能是前几日西方的戏剧看太多了？毕竟有些特殊的怨灵会宿在文字和图画里面也不是什么怪事。但是，这个家伙好像认识我，黑山羊也是我的一个名号……但我却不记得他……”女人拥有一头乌黑秀丽的及腰长发，深蓝色的连身裙在腰部系有蝴蝶结，胸前有设计纽扣。她的右眼下有颗泪痣，娇好形状的瓜子脸蛋，娇艳的小果嘴，高挺正直的鼻梁，身材高挑，气质成熟稳重，大姐姐的知性气质中暗藏着某种销魂的魔性。女人的名字叫千夜，是这个房子的暂时性主人男孩小夕的姐姐，他的家人，也是一个恶魔，与他签订了某种邪恶契约的恶魔。
“莫非是在我半醒半睡中向我祈愿的人？偶尔出现几个像他这样性格极端的人来冒犯我也不是没什么可能，但是……但是我怎么对这样的家伙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千夜朝屋檐外伸出了自己掌心向上的手掌。
“等等，现在是在下雨吧？”雨水在千夜的手掌上积聚成小水洼。在意识到现在是阴雨的天气后，她吃惊地站了起来。
“啊，完了，完了，小夕的棉被还放在外面晒呢！”千夜急忙赶到棉被那儿去把湿漉漉的它抱进屋子里。
“啊，果然湿了呢。”千夜半跪在地板上，脸上露着颓丧的表情。
“既然这样，那还是想想补救方法吧。”千夜效仿自己那个弟弟恋人的模样摸着自己的光滑下巴，他思考的时候就爱用这个模样。而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也必定是使用魔法。
“嗯，说到烘干被褥果然还是用魔法更好啊。”千夜的双手正要对准地板上的被褥使用魔法便被心中的一道清灵纯净的声音制止。
“不行，万一被小夕知道了怎么办？我们本来就是实力强大的恶魔，如果不能好好扮演姐姐角色滥用魔法能力的话说不定要被小夕讨厌的。”
“确实，你说的很有道理。”千夜的心中响起了另一道富有磁性和诱惑力的声音，在说话前还会有几声撩拨心弦的轻笑。这估计是她的恶魔面在讲话。
“有道理？不不，很明显这并不是一种明智的方式，我们本身就是恶魔，何必压抑自我呢？小夕他难道真的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讨厌他最爱的姐姐我们么？即使我们本来就是恶魔……”
“你这属于强词夺理，如果我们滥用了能力后又变成了以往的我们呢？”
“笑了，现在究竟是谁在强词夺理？恶魔难道会惧怕一个不成实在的形态吗？看来你真是当人类当惯了，变的懦弱起来了。听好了，小夕可不会因为我们的过去而讨厌我们，他很爱我们。”
“但你能否认自己能控制不了自己伤害了他呢？我是说，恶魔的邪恶本性！”
“不可能，你说的那种情况并不存在，我们好歹有段时间被那些无知的家伙们尊称为神的，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怎么不会？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不知恶，作恶起来才会以更加有效的方式伤害我们的小夕。”
“胡说，你这个喜欢乱想的多嘴婆！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干嘛要认定它是有可能发生的？还有，你难道以为你做的一切就真的那么好，就真的会让小夕更喜欢你吗？”
“如果跟你比，我有底气说确实是这样。”
“呵呵。”千夜的脑海中已经有两个小人幻化成形，各自站在人类与恶魔的一边，进行着一场难分输赢的辩论赛。这两种意见在脑海中纠缠了许久后她倒有些晕乎乎的。接着她无意间想到了一些基本现实中存在着一种名为史莱姆的生物，它拥有一种自我分裂的特殊能力。
“有了，就这么办好了。”千夜对自己使用了分裂魔法，她的身体从中间喷涌出一道明亮的光线。然后它笼罩住千夜的全身，将她的身体一分为二——一个仍然穿着之前的衣服，另一个的穿着倒有种魅魔的意味——与人类版本的千夜不同的是长发间有几根是黏腻湿滑的触手，可以伸到相当长的距离。她的脑袋上长着一双微微弯曲的山羊角，近似吸血鬼一样的尖耳朵，红蓝两种深色绒毛做成的围巾，像是被固定住状态的魔焰。由某种弹性良好的布料做成的特殊乳罩，迎合某种魔性的趣味，从脖子处下降到胸部高度做扇状只包裹住双乳近半正面，仔细看是能看清楚里面的乳头的，同时乳房下面不过两厘米的地方挂着一个碧蓝色的珠子。她的下体穿着也很暴露，只穿了件内裤，和上半身这一件胸罩一样，两条布线呈“V”字在正面展开，与臀部外面的衣料是一体的。而且这内裤覆盖面积不大，要是让臀部再大一点就容易陷入“掰开屁股找内裤”的色气情状。她的手臂与大腿上都有一层暗黑色的薄膜覆盖，手臂上的长度超过肘部但不过肩，大腿上的长度只超过膝盖，并且外覆着与围巾同色的绒毛，里面长着四根有序排列的暗绿色齿饰。又似乎是为了凸显作为一个恶魔的魔性，她的脚掌形状也同山羊的蹄子侔拟。
“分裂吗，这倒是个好办法。”
“对啊，毕竟我可不愿意和另一个我一直在脑海中吵架啊。”
两个千夜站在一起，将右手肘部放在横直起来的左手手背上，右手手指在脸颊上轻轻滑动，两双亮瞐中投射出来的视线正不断比对着彼此身体上的异同。
在被夕君召唤出来按照他的愿望确定了形状后，千夜的肉体性质就跟人类差不多了。即使是她的恶魔状态。
“真是古怪极了。此时另一个我就在我的面前，跟照镜子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嗯，毕竟在这时候，我们两个都是确实存在着的……但你是人类状态时的我，而我，是恶魔状态时的我。”恶魔千夜淡淡地笑着。
“那么，我们要怎么解决刚才意见冲突的问题？需要进行某种腕力比赛吗？”
“不，腕力比赛？那太无趣了……我忽然，我忽然有了个更好的方法。”恶魔千夜眯起双眼，露出狡黠的光芒来。
“更好的办法？”人类千夜这才发现这个家伙大胆地扫视着自己的躯体，自上而下。本来就是一体的她能不知道这个半身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易于羞涩的人类千夜却要脸红起来。
“你是说……”
“不错，是姐姐力的对决呢。”她浅笑着，让双手四根手指交叉用它们之间的空缺互相咬合。
“好啊，即使你是恶魔时的我，我也不会怕你的。”人类千夜终于克制住心中的羞涩，双手抱胸，自信地笑着。
“阿拉阿拉，我现在的模样跟小夕的神态差不多呢，真是可爱。”恶魔千夜忽然窜到人类千夜的身后，在她的耳根处呼出热气。
“可爱？明明是形容小夕的词汇怎么能用到我身上呢？还有，到时候你可别想使用一些奇怪的魔法！”
恶魔千夜用手掌半遮嘴唇，用调戏的口吻答应道:“可以。”
“但在那之前，我们得把被子搬进屋子里。”“嗯。”恶魔千夜动用了几个魔法，便把地板上的水渍清理干净，而人类千夜手中的被子也完美地被烘干了。
“恶魔的我，我们之前说好的，不能用魔法。”
“人类的我，我当然记得之前的约定，但是这并不在约定范围内，而且我们等一下的姐姐力比试，才是最关键的。”
“好吧，那你到时候可别不讲信用啊。”
“欸~”
恶魔千夜跟在人类千夜的身后，双目灼灼地看着她的背影，飞舞摇动的黑色发瀑，散发着洗发水的香气与天然的淡淡体香，裙摆摇晃时若隐若现的大腿根，透露着些许的春迷之色。恶魔千夜的触手从身后慢慢缠绕起自己的那没被黑色薄膜包裹住的乳白大腿，在第三圈的端处开始加大力度。
“呼，好了，是在我们自己的房间里比还是就在这个地方比？”
“在我们的房间里比好了，将来使用魔法去清理房间的时候也能自在点。”
“行。”
恶魔千夜照样跟在人类千夜的后面，这时人类千夜倒有了些异议。
“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位置，毕竟刚才我就感觉到你看着我的背影时绝对没想什么太好的东西。”
“行，再怎么说，你也是人类的我嘛。”
这次人类千夜走在恶魔千夜的身后，她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着自己恶魔形态的背影，以往和小夕做的时候最多看个正面。她不得不赞叹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的完美，成熟性感，活生生的大美女，尤其是恶魔形态这种抱有某种邪恶情趣意味的大胆着装，幽幽的香气与非常理晃动的触手，她拥有了一种自己没有的魔性魅力。
“与其说是恶魔，也许是魅魔更为恰当点吧。”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但暗藏着欣赏。
她们先后走入自己的房间中，人类千夜坐在床上，看着恶魔千夜那覆盖着黑色薄膜的手关闭房间，接着嘴里似乎开始念叨着几个非人类的文字，低声吟唱，四周涌动着某种幽暗浓厚的气流。
令她更加在意的是刚才自己所见到的：眼前的景象在相当短暂的时间中晃动了一下。
“范围系魔法？”恶魔千夜轻移猫步，几秒便张开双腿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嗯，还有一个与感觉有关的魔法呢。”人类千夜放大了眼睛，嘴巴刚刚张开便被恶魔千夜用同样大小的嘴巴堵住。
伴随着柔软的舌头在相连的口腔中滑动，争夺着口水与氧气的她们很快便双颊通红。令人类千夜觉得奇怪的是，她的感觉似乎与什么事物共有了重叠的性质。
“你……你究竟用了什么魔法？”人类千夜气喘吁吁地伸回不舍分开的小舌，另一个自己的温热香气正喷洒在自己的鼻翼上，直挠的她心痒痒。
“难道是扮演人类后感官也变得迟钝了吗？我现在可是能够感觉到你的感受的哦，换句话说，我们此时的心灵是相通的。”人类千夜有些惊讶地看着邪笑的恶魔千夜，按她所说她确实感觉到了自己意识的奇怪，并不稳定，而是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仿佛介于她和恶魔千夜之间，她能够感觉到恶魔千夜的那被弹软胸罩包裹住的乳房压在自己连身裙与绸质乳罩内外包裹住的乳房的感受，同时也能感觉到恶魔千夜的下半部分的乳房被自己的乳房托起的感受，它们并非交替存在，是同时性的，只是刚才她专注于和恶魔千夜深吻舌战而忘记了两个人的感觉是共通的了。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快感的获取是翻倍的。
“你这家伙……”恶魔千夜抓住人类千夜的肩膀微微发力，舌头便能在她的耳朵上绕起圆圈来。
“唔……不要，你怎么能……”恶魔千夜嘿嘿一笑，将因为加倍快感而酥软身子的人类千夜推倒在床，她把做足了样子把自己的身体曲线展示出来，仿佛故意挑逗着人类千夜般，在她瞪圆了的美目中将全身重量压下，正对的四粒乳豆隔着不同衣料摩擦，硬的也更加厉害了。
“你就好好享受恶魔系姐姐的服务吧，人类系姐姐？”恶魔千夜的嘴唇与人类千夜的嘴唇重叠，热量从此处扩散至身体四处，随着口水的溢出与交换，人类千夜也闭上了眼睛，不再发出抗拒的嗯啊声音，而是一种享受、为了快感的获取而迎合恶魔千夜的呻吟，毕竟感觉是双向的，她自然能体会到自己给予恶魔千夜的快感，所以她把双腿夹在恶魔千夜的腰部，小巧玲珑的脚掌在她的弹软屁股上轻轻摇动，如同一个技术娴熟的船夫在湖水上摇橹。她能感觉到恶魔千夜的感觉:自己的胯部与她的胯部相互挤压，布料的质感在她那情趣式的内裤上微微摩擦的感受，面积不大的扇形阴毛因为身体晃动幅度而下流地摩擦着内裤，还有自己那两片饥渴难受的阴唇，里面那幻想着某种棍状物充实空虚感而稍稍压缩的阴道，她自己的温热鼻息，她自己的淫荡喘息，叫人心中发痒的香气，黏腻湿热的汗水，光滑富有弹性的肌肤，紧致的肉体弧线，要被另一对乳房压成饼状的乳房……
想的更多的时候，她的内裤一片泥泞。
“啊啦，不愧是我，连喷水水的时间都是一模一样呢。”恶魔千夜将手指在自己的内裤前比划了一个诱惑性的动作，接着她又闭上眼睛，在还在恢复力气的人类千夜的唇上轻轻一啄。
“毕竟，你是人类形态的我嘛……”恶魔千夜掀起人类千夜的裙摆，露出里面带有厚花边的浅白绸质三角裤，在她惊讶而羞涩的面容中抓住自己头发间游动的黑色触手。
“所以啊，你除了享受恶魔给你的服务，还能怎么样呢？”恶魔千夜将人类千夜的内裤从一条大腿处脱下，却故意让另一条腿挂着，将一根触手飞快地插入她的阴唇中。
“啊啊啊啊~”人类千夜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愈发娇柔，前庭软肉的与湿滑触手的接触，触手尖端分裂出来的一个小尖端与包裹着发硬颤动的阴核，同样被那个小尖端堵住甚至又往内伸进生长出一个指节长度的尿道口，以及自己那根完全插入进来并逐渐转化成与阴道内的肉状沟壑相适应形状的触手主体，一直延伸至最深处变化出与子宫颈口相匹配的唇型与它做着深吻的模样，人类千夜能够感受到恶魔千夜在接受到自己的快感后所引发的兴奋感与愉悦感，她能够感受到另一个自己也因为自己现在所体会到的酥麻极乐而紧缩着阴道，如待雨花朵半开唇瓣的阴唇。兴许是忍受不了自己娇喘的感染，作为恶魔一面的千夜终于要接近性兴奋的状态。
“呼，我似乎也要忍受不了了，啊啊，你能感觉到我的兴奋吧，我？即使你现在是人类，你也能感受到我身体里的躁动吧？咕噜咕噜，噗哩噗哩的，和小夕那样的肉棒不太一样哦，我们都是女性，所以你能和我感同身受吧？因为，你是我的半身啊……”恶魔千夜伏在床上，双颊滚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钻入人类千夜的菊穴后那种更加明显的抖动，她心中的慌乱与抗拒，她的愉悦与享受——但恶魔千夜现在好像过于兴奋了。
她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一边的千夜了，毕竟共通感觉类型的魔法最忌讳使用在同源同根的人身上，这不限于克隆人、分身、宇宙连续体中同源不同形的第一类自我，从肉身中诞生(分裂、孕育、肉体与元神的分离)出来的第二类自我，非可视宇宙(以奇异角度看待存在的暗物质世界、徘徊于四种基本作用力与未知领域整合出来的连续体与非连续体)中异源同形的第三类自我，多维上升(通过狭隘无知的三维角度投影出上升维度中的一个未知立体，只能通过狂想强证来认识其中一角而非完整形态)或多维下降(通过万能庞大的三维角度概括出下降维度中的一个整合体，容易陷入傲慢情绪导向的矛盾之中)逐级增减物质束缚的第四类自我(不包括在唯意识存在以上的几个维度)。一旦造成了认知角度上的有限循环，那就只有极少数不知命贵的蠢货和虚假的好运者才能脱离出来了。
恶魔千夜分不清是人类千夜的舌头钻入了自己的菊穴里面搅动还是她的舌头钻入了人类千夜的菊穴里搅动，作为恶魔的她其实比人类千夜缺少了一部分理智，因此她比人类千夜还要容易迷失在感觉循环之中。她要比人类形态的自己多出了一点特质。
为此，恶魔千夜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也被自己的触手抱住了，她的阴道也和人类千夜一样被触手插入，她感觉到自己的子宫似乎都要被吸附性极强的触手给吸了出来，意识到这般做爱是何其淫乱的她忽然记起了一些不死的同族会聚在一起狂欢，受肉后也有不愿意化作人形的同族，遵循原始本能做着荒淫的乐事，畜生的乐事，野蛮的媾和，充斥着怒骂与恶语，复数张脸蛋拥挤在一个身体上，獠牙长在布满肉疣的触手生殖器上，符合混沌的常态认知而开合的眼睛与嘴唇，还有类似于她这种外表类人内在却非人的特殊存在——也许一点也不特殊——会根据形态的特性进行符合其形态的行动……
当然，与其讲这些虚实难分的啰嗦话，还不如让我们的故事火车驶回正轨上来吧。
如上面所说，恶魔千夜的身体是按照人类的特性制造出来的，除了魔性的着装与能够使用一些超乎想象的魔法外她和人类是没有太大区别的。所以，她在性爱上的感受和普通女人没有本质上的太大区别。
恶魔千夜的出手因为激动而在阴道壁内四处搅动，不经意间刺激到更加敏感的部位后，她意识到人类千夜也和这时的自己一样在费力喘息。这难免让她在自己的心窝里面挠起痒痒来。 
“我，你快忍不住了吗？嗯～来吻我吧。”人类千夜看着身上这个女人与自己同样娇艳羞涩的脸蛋，那献媚般的声调柔的就好像自己在做爱中调戏男孩小夕一般，难免会忍不住亲吻上去，互相吸吮甜腻的口水，扇动着漂亮的睫毛，将温热的气息拍打在另一个人的面颊上，她们身体里的欲火也烧的更加旺了。宝锅中的活水又沸腾着冒起泡泡，咕咚咕咚，一个个破裂着，巴不得跳出去看看新世界。
“嗯~”人类千夜娇柔地呼着热气，那羞涩的模样竟跟她亲爱男孩害羞的模样一般有杀伤力，兴许是恶魔好色的本性起作用了，她那插入彼此阴道中的触手也更加卖力，撞击着忍不住分泌出来的阴液发出啪叽啪叽的清响。
“啊……太快了……嗯……这实在是太快了……”
“嗯……是啊，但这样……嗯……但这样真的，啊……很爽啊……”
恶魔千夜终于不再舔弄人类千夜的菊穴，连两条插入彼此阴道中的触手也不愿意运动了，她再次压在人类千夜的身上低眉柔声道:“来尝尝你自己的屁股里面的味道，然后我们便一起泄出来吧。”
“啊……”人类千夜效仿着恶魔千夜妩媚的身体与她亲吻起来，没多久她们便十指相扣，掌心互相传达着另一个人的熟悉温度，随着鼻子中另一个人的蒸蒸汗香愈来愈浓，两条插入阴唇内的黏腻触手也终于开始鼓动起来，宛如好奇的孩童拿着根木棍捅地上被杂物赌住的管道，越来越用力，速度也越来越快，在两个千夜嗯嗯啊啊的吟唱终点，她们同时感受到了重锤在彼此的子宫处撞击，仿佛山谷回音，渐渐散去，于波峰时刻两个女人全身骨髓都颤了一下，她们磨在一起的平坦腹部也剧烈收缩起来，一股接着一股的阴液喷涌进两根触手内，她们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阴蒂都和男孩的肉棒一样，有某种射精的意味，而完成这项伟大工作的便是尿道口偏下的斯基恩氏腺体，猛烈的冲击力几乎撞碎堵在阴唇上的这根触手。
“哈啊……真不愧是人类的我，明明没有恶魔的本领，耐力却还是跟我不相上下。”
“哈……你也不愧是恶魔的我，除了刚才差点被魔法反噬同化成我外，与我没有什么不同呢。”
“哼～作为人类系姐姐的你，似乎有些毒舌呢。”
“我也觉得作为恶魔系姐姐的你，恶趣味有些严重呢。”
恶魔千夜轻笑着，把身子翻过来，伸出两只纤长的手指拨开那片湿漉内裤，从中间处出现一片形状漂亮带着浓郁气味的两片阴唇。这般大胆的举动令人类千夜的脸上露出了酡红的神色。
“你可真够大胆的。”
“嗯……谁叫你喝我本来就是一体的呢？”
千夜的脑袋慢慢凑近身上这个女人的阴唇，她仔细地看着眼前景象:一张通红可爱的唇，形状有点像木耳，又有点鲍鱼肉的样子，上面还挂着某条将要垂下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粘稠无色液体。此刻的气味比刚才要浓重多了。
“这就是我的私处吗？以往照镜子的时候也没仔细看过，为什么现在看着居然……那么诱人呢？”
恶魔千夜打断她的胡想道:“我，你准备好了吗？不一起的话我就先品尝咯？”
人类千夜见恶魔千夜马上做起了要沉身去吻她私处的模样，她也赶紧伸出双手抱住身上人的屁股往下拉去。
“原来舔弄自己的私处是这么种感觉吗？和吞弄小夕的肉棒完全不一样，虽然气味也很浓郁，但她私处的液体不如小夕射出来的精液浓稠，口感也不像他的那样涩，细细品去，似乎还有些甜？而且她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想法上虽然有着些许的差异……无论如何，这就是人类所排斥的乱伦吧。”
“嗯……嗯……啾……啵”两个千夜用嘴唇搜刮着彼此每一处遗留下来的液体，虽然都挺熟练地将彼此的阴液等混合液体吞了下去，但无论怎么说彼此都是同一个人，即使心中有些许的背德感，恶魔千夜所感受的也要比人类千夜的微弱一些。
“啊…你……你的舌头……”恶魔千夜埋头舔弄着另一个人的唇瓣，她感受到了半身的技巧，与自己相差无几。可是啊，她明明是人类的自己，却又那么卖力地舔弄她自己的阴唇……但现在谁才是人类千夜谁才是恶魔千夜呢？久违的混沌感令她变得有些兴奋。
“啊……你……别舔了……”
“哈啊……不可能……难道……作为人类的我……连舌头都不那么姐姐吗？”
“什么姐姐……嗯……不姐姐的……小夕要的姐姐……又不是只懂得发泄性欲……嗯……的骚姐姐……”
“骚姐姐？哈啊……嗯……你这家伙……现在和恶魔状态下的我……嗯……能有什么不同？”
“我……嗯……我至少比你懂得怎么照顾……嗯……小夕……”
“小夕……嗯……他会喜欢一个空有一副好皮囊……嗯……却没有什么魅力的姐姐吗？”
“那你觉得……嗯……呀啊……小夕他……会喜欢一个……哈啊……兴奋时就忍不住要与他做色色的事情……总是忍不住要对他做恶作剧……嗯……甚至有可能因为……嗯……控制不住自己……而忍不住去控制他的姐姐吗？”
“你这家伙……哈……啊……真是胡说八道……小夕……我可不会……对他那么做……嗯……而且他爱恶魔状态下的我们……比爱人类形态下的我们……更多一点……”
“胡说八道……嗯……小夕更爱人类形态下的我们才对………”
“你才胡说八道……嗯……啊……比起没有触手的人类系姐姐……小夕肯定会……肯定会更爱有多功能……触手的……还会使用……唔唔唔……魔法的恶魔系姐姐……”
“触手才不是决定性因素……嗯……只有更接近姐姐这个身份的人类系姐姐才是小夕更喜欢的模样……小夕最开始对我们许下的愿望……不也是这个吗……呜……所以他会……啊……更爱人类系姐姐……”
“你这个不讲理的家伙……如果不是恶魔系的我……怎么会出现有人类系的我呢………他肯定会更爱我一点才对……”
“你……真任性……这样又怎么能担当起作为姐姐的责任……唔……小夕肯定会更喜欢我一点……”
“姐姐任性一点又怎么样……比起好妈妈式的姐姐……无论怎么看小夕都是更爱我一点吧……”
“我……否定你的答案……他更爱的是……嗯……我……”
“哼……他爱的是我…”
“不……是我……”两位千夜用大腿夹紧彼此的大脑，丰满的肉与弹软的肌肤，混合着私处散发出来的浓郁气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开始逐渐变的难闻起来，但这难闻的气味仍没有丧失其作为催情剂的作用。而且接近大腿根部的地方也长出了不少蒸香汗苗，人类千夜溢汗更多，因为两女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脱下那身连身裙。此时的她们倒有点像两头在土巢中伸舌寻食的食蚁兽，只不过两女的舌头上沾着另一个人阴道中泌出来的粘液，她们吃的就是这些液体而不是什么拥有固定形状的蚂蚁。两个千夜的眼角朝下半弯，都显着一样娇憨可爱的神态。
“看我……嗯……不吸了你……”
“唔……你这个……受淫欲所控的恶魔……嗯……看我……吸净你的脏水……”
“你才脏……扮着人类的模样……本质上和我……嗯……啊……有什么不同？”
“就因为……啊……我和你本质上……没有差别……所以……所以……我才讨厌你……讨厌你作为恶魔时的模样……嗯……哈啊……嗯……我憎恶你的模样……”
“你可没资格谈憎恶……真是……当人类……当糊涂了……嗯……啊……明明你我……本来……一体……又何必憎恶我……哈……嗯……如果你真的……憎恶我……那我……呜……也憎恶你的模样……因为你是……嗯……何其……咿……何其的愚蠢……”
恶魔千夜的触手在人类千夜双腿上缠绕起几个大小不一的圆圈，其中一个甚至直入她那诱人好看的屁股缝中。
“啊啊啊啊啊……你……嗯……你这个恶魔……”人类千夜痛的哭出了眼泪，即使恶魔千夜看不见她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她依然觉得畅快。她之前施与的感觉共通魔法并没有增减它的效用，尤其是她在这个房间里布置了让时间流速放慢数十倍的结界。
“呵呵，嘴上骂我是邪恶的恶魔，之前不还是想要对我使用差不多的下流手段叫我好看？作为恶魔你尚且不及格，作为人类你也不及格！你还有什么底气说人类系姐姐是最棒的？”
人类千夜当然能感受到恶魔千夜心中的得意与讥讽。兴许是自己也变得过于恼怒了，抓住在她面前摇晃的触手就往恶魔千夜的屁股缝中塞去，力度之大也叫恶魔千夜痛呼起来。皱紧眉头将两根触手从彼此的屁股缝中拔出来的她有些委屈地叫道:“你，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呵，对付恶魔，尤其是你这样和我同心异体的存在，总不能用一些常规手段吧？”
“哼，好啊，那就来几局对决吧，至少在这个方面上，看看究竟是恶魔系姐姐更好，还是人类系姐姐更好，小夕也肯定会更喜欢性能力更强的姐姐吧。”
“我可不认为作为人类系姐姐的我会输给恶魔系姐姐的你。”
“少说大话，恶魔系姐姐才是最棒的。就从现在开始，三局两胜。”
“行。”
两位千夜为了不输给自己的半身，都卯足了劲去服务另一个人的肉穴。她们很用心、就跟在和她们的心爱男孩一起做时一样:轻轻地吻着对方颤抖的阴唇，伸出舌头故意在阴唇或是阴蒂上搓弄一下，无论是用上表面还是下表面，或者直接将力量蓄在舌尖上，配合面部肌肉甚至是暗自使用的增益魔法，只在那层形状破碎的、尚且拥有一定弹性的粘膜上摩擦，即使恰好搅进了阴道中，最多也就两三个指节的深度中转动。她们还会根据另一个人大腿夹紧自己大脑的发力程度来判断何时用力，何时变力。同时还要凭直觉去判断舌头与嘴唇落在什么位置上是最好，能给予另一个千夜最有效的打击。
“我可不会输给你。”
她们闭上眼睛，低沉模糊的喘息也逐渐传入彼此的耳朵，由于精神的涣散，她们再次拥有同时操纵着两具身体的错觉，她们的灵魂因为那一丁点的不同密度而半是交融半是分离，她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彼此的身体重合，可既然这样那又是谁的嘴唇与舌头在抚慰自己的私密之处呢？究竟是谁与自己抱着不同的意见在混乱中争吵呢？究竟谁才是那个不愿意用魔法的恶魔千夜，谁才是那个为了证明人类系姐姐更好一点的人类千夜呢？恶魔千夜当然知道这种共通感觉魔法的弊端，只有让两个受体遗忘自己是否处于这种魔法状态中她们才能处于相对平等的对立面上，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任何斗争都是无限接近绝对公平的，人们能够获得一种掌控另一个人意识的错觉，并通过逻辑完善来进入一个融合自我的假象，促进了新异自我的诞生。但实际上这是一种错觉，两个自我始终抱有分歧的地方，哪怕仅仅是一杪忽的分歧都足够进行对抗。但恶魔千夜使用的这种魔法并不是高等级的，即使是用近四维语言才能使用出来。普通品质的它并不能达到最高等级的效果:失败的那方将被毁灭它四维本象的大部分投影。
“嗯…嗯…”
“嗯…嗯…”
最开始大家都小心翼翼，因为一旦不适应现在这样感觉共通的神奇状态它的害处就会不断被放大，残害认知只是最容易知晓的一个结果。但随着感官越来越敏感，实际上是那个魔法效用愈来愈厉害了，让她们两个脱离了适应状态而产生的一种错觉，她们的肉体与精神起了冲突，难以磨合，所以这种快感与刺激也越来越大。脑中世界一阵轰然的两位千夜也不再感到害羞腼腆了，可能是误认为另一个人先叫起来的吧。于是大家就进入了下一场状态:好强争胜。说人话就是比比谁叫的声音更大，谁的声音叫起来更骚，让几个乖乖女听了都忍不住受了刺激而分泌自己的体液。这时候心中兴奋至极的恶魔千夜已经控制不住头发上的触手。它们遵循着肉欲和本能将她们两个在床上翻滚起来的千夜缠绕在一起，她们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乳房在自己因为吸气而腆起的腹丘上压的越来越用力，四粒乳豆好似要刺入肌肤里面，难耐的。
“嗯……嗯…嗯……”
“嗯…嗯……嗯……”
两位千夜的呻吟节奏并不同步，这是没办法的事，她们自己不希望和另一个同步，因为与另一个人的同步出声会放大自己的害处，不值当，这比拼的是一种精神的韧性。但如果韧性也被另一个人磨光了，那么大家就进入了第三阶段，也算是这场战斗的最后阶段:等那条兔子自己撞到树桩上来吧。大家如果各方面都相同，那么只能心存侥幸，贪望自己才是被胜利眷顾的猛士吧！这时候她们翻滚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刚被对方压下就要把身体翻到她的上面，一点都不愿意让自己吃亏了。毕竟恶魔千夜的黏腻触手已经在两女的身体周围蠢蠢欲动，如同流氓的猪手恨不得把每寸肌肤吃进肚子里消化。
“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
恶魔千夜已经在长久的吞食与被吞食中磨光了耐心，她实在没有想到这次分裂出来的半身居然和自己有着近乎一样的肉体耐性，这实在是叫她绝望。这时的她们呢，不翻滚了，保持一个大家都侧躺在床上的姿势，头尾相连做着人类版本的衔尾蛇，除了插入彼此菊穴如春虫蠕动的触手及两颗要调动位置的脑袋、两条时不时要发力夹紧腿间大脑的大腿外，她们几乎是不会有所大动作了。但恶魔千夜已经要被醉死在另一个人的舌头中了，不，应该说是醉死在她们两个的舌头之中。感觉共通系魔法就是这样魔幻，如果在这种状态中和另一个人进行如此般的斗争，那么只能凭借自己对于快感的非凡忍耐性取胜，任何高超的技巧都将反馈自身，任何强烈的刺激都将从另一个人的身上传递过来呈下山式递减近无。恶魔千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流出了眼泪，她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另一个自己如此折磨彼此了，她本来是恶魔，但由于和人类千夜感觉共通的时间过长，长的令她产生了自己又是原来那个未分裂的正版千夜的错觉。现在的她好比一个认知系统尚有致命缺陷的低级人工智能，拥有着混乱的逻辑却始终执迷于完成一件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她们或许之前为彼此丰满的肉体、淡淡的汗香、黏腻的肌肤而有所着迷，但随着争斗的持续进行，这一切事物都令她们作呕。在这场动物般不讲理性的争斗中，尤其是围绕肉欲这个中心展开的，只有混沌的兽识和强烈的情感才能驱赶它迈向终结。
“这家伙，怎么……还不松口啊……我……我似乎要坚持不下去了……”
恶魔千夜已经无法分辨谁才是本来的她了，她只知道持续着舔弄另一个人的阴唇，任凭自己肚子里的大锅弯腰倒出的烫水流进另一个人的喉咙里，让另一个人的指甲在自己的臀肉上又刮又挠，然后费力地去辨别其中的另一个人和自己究竟是哪一个，并在最后对这个过程厌烦至极甚至完全放弃。
她开始软弱地期盼死亡的到来了，与现在这种折磨相比，它就跟在冬季重劳力工作了几小时后的暖和被窝一样诱人。
是的，她几乎要绘出那家伙的模样了：穿着黑色的漂亮纱裙，露着母亲般温和的笑容，用她那根没有温度的双手触碰自己的全身，欢迎它们的到来——几根手指钻入自己的阴道中，并温柔抚摸这些可爱灵动的肉孩子，就像是人言神话中的女娲对待自己捏出来的泥娃娃。然后其内在撕破了自己的外容出来了，用它那散发着恶臭、长着恐怖长爪的手指捺在自己的子宫上。她的灵魂战栗着，期盼这个怪物把她的生命力攫去。只是在听见似乎几十步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浪叫声后，这家伙好比被醉酒者拿石头痛击腹部后张皇逃窜的野狗，一边往远离他的方向跑一边又转过脑袋不忘记吠他，模样滑稽。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不过是一个发情的女人，怎么能怕成这样呢？刚才那股无所不能的神气都跑哪儿去了？恶魔千夜忍不住骂它。
她的舌头稍稍一动，便感觉到温热咸湿的粘液在她的口腔中流淌。
人类千夜与她流溪水的时间间隔不过在一秒内。是她败了。
“呼……呼……”
不过几秒，恶魔千夜便感觉到了，人类千夜的脸上全部被自己阴唇内喷射出来的混合液体沾上。
“我居然胜过这家伙了？”
恶魔千夜觉得无比的畅快。即使她的脸蛋并不比人类千夜好看到哪里去，粘着白花花的液体，气味比之前还要浓郁许多。
“不过，刚才那感受真的挺奇妙的，生死之间的快意，即使这感受似乎不是我自己的。嘿嘿，感觉系魔法没用错啊。而且，这在我成为小夕的千夜姐时，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奇妙的快感呢……”
她半坐在床上，看着人类千夜越发郁闷和不满的面容，想着刚才那种像是自己的私处被两个自己同时舔弄的绝妙感受，饥渴的嘴唇便又忍不住发起痒了，让她的大腿都本能地夹了一下，从根部落下不少热液，将床单上润出一个小洼痕来。
“这一局是你赢了。”
“对，但接下来还有两局呢。”
人类千夜解开自己胸前的扣子，露出里面浅白的绸质乳罩，一根手指从脸蛋上刮下不少另一个人私密处分泌出来的透明粘液，做着玉鸟含果的模样把手指上的液体一点不剩地吞咽下去，她此时竟浅浅地笑了起来。
“所以，这一局我可不会输给你哦。”
“啊呀，人类系姐姐要发威啦，作为恶魔系姐姐的我好害怕呀~”
恶魔千夜在自己那对特殊乳罩的两边往中间拨去，比另一个自己还要大胆地露出两粒发硬乳豆。她用舌头舔着嘴唇，露出一个妖艳的笑容:“开玩笑的，毕竟你在刚才成为了我的手下败将了呢。”
人类千夜靠近恶魔千夜，她捧着另一个人弧线优美的下巴，微张唇瓣喷出一口氤氲热气，没有因为她的挑衅而生气，仍旧用平和好听的声音回应她:“那等一下不如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如何？”
“好呀，那我就好好期待一下咯。”
她的乳头接触到另一个人的乳房上，她能够感觉到那个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人类千夜也有些兴奋起来了，她乳罩里的乳头正和自己短促地交了一次锋。
“对，你是得好好期待一下。”
人类千夜将恶魔千夜脸蛋上的液体舔入口中，像是摇动着酒杯中醇香酒液的雅士，细细品尝着她们两个人共有的味道。
“毕竟之后要是我胜利了，你还能像刚才那样露出得意的表情来吗？”
恶魔千夜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一
我的名字叫夕，五岁时双亲因故身亡，内向的性格并不能使我在近亲与远房亲戚的寄住生活中获得幸福，在他们的眼中我始终是一个不招人喜欢还喜欢自言自语的怪小孩，其原因在于我还有一项不为他人知晓的能力，能看见一些隐藏在人眼之外的存在。但在小时候小时候我若是让它们发觉了自己能知晓它们的存在后，就难免会被这些面容恐怖的家伙纠缠好久，所以应付它们的最好方式就是低着脑袋，就像是鸵鸟为了躲避危险麻痹那些捕猎者而把脑袋埋进沙子里，我也只要把脑袋低下去看鞋子就好了，只要等我走过它们，一切就又能恢复正常。
但现在却和以前大有不同了。十四岁的初夏，我在舅舅家的废弃仓库中不小心触发了他遗留下来的未知魔法阵，召唤出了一个恐怖的邪神，但她的模样却像是一个富有慈爱心的美丽大姐姐，当然，那时候气氛依旧很恐怖，毕竟我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接近死亡的感受，为自己的无能而深深恐惧着。
“你能告诉我你许下的究竟是什么愿望吗？”
是名利吗？拜托，我不过是一个经历了十几个冬夏的小孩欸;是爱情吗？呃，能不能不要老是扯到爱情上面啊；那是能力吗？但那时的我真的需要它吗？如果能超越某种常识，拥有即使在完全毁灭它后仍能再造它的强大异能，可是那时候的我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那时的我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接连排除了二十几个选项后，我鼓起勇气向她说:“我的愿望是:要你当我的……姐姐……”
我没有互诉苦处互相嬉闹的朋友，没有可以互相陪伴也没有可以互相依靠的家人，作为一个普通男孩，也许是流浪在都市人海中的一座怪异孤岛……我自认为那时的我是比较矫情的，世上总会存在比我还要苦痛悲惨的人:譬如天生就有一部分身体是缺失的、自己好不容易要再次热爱的人与事又在意外中骤然消逝、即使自己再怎么好心老天仍然要给予他们凶狠打击的人们。为了满足那份情感破缺，我确认了这么一个事实——在她面前所许下的不过是当时最适合我、最能满足我的愿望罢了。
或许世界上真的存在富有人情味的神明吧，又或许这是因为我以前的不幸生活，像当地流传的俗语说的那样:“过去的苦楚将会换来今后的幸福。”即使我并不能把这句话应用于那些极端情况下的人身上。
但无论如何，这个拥有大姐姐气质的邪神，也就是千夜姐，她成为了我的姐姐，我的家人。
“可是啊……”我忍不住回想起上个星期和千夜姐的几个荒唐夜晚，被诱着穿上手感柔滑散着淡香的女装与两种形态中来回变化的她快活逍遥的模样。至今都能回想起她柔软素白的肌肤，如瀑布一样柔顺的及腰墨发，光是一靠近就令我心里痒痒的温润体香，还有那些更加好看和更加诱人的地方…… 
“唔，我可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兴许是记起了千夜姐的触手是以多么奇妙的方式榨干我的精力，我的两边脸颊早已发烫。
“现在还下着雨，还是赶紧回家去看看千夜姐吧。”我把握好奔跑节奏，避免雨伞被风从内侧整个翻起来。
这时我注意到了二十几步前站立着一个被黑暗笼罩着的、像是雾中还是梦中才能出现那样模糊、不好分辨的柱型体。也许它有许多张嘴巴吧，发出来的呜咽声充满怨恨、愤怒、恐惧等感情。我明明离它不是特别近，却觉得它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发出来一样。这真是一场折磨。
“我还是低下脑袋，快一点从它的身边走过去吧。”
“Yog……So……thoth……Yog-Sothoth……”
当我听到这样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字母，我都感觉我的身体变得沉重，就连自然放松肉体以内的神经这样的简单动作都变得万般困难，我感觉维持我意识正常流动的细胞都要被那样的声音给停滞了。
我发现我越是接近那个家伙，就越是像在泥沼里面挣扎，越陷越深。我简直无法诉说那句话语所富有的魔力感。如果是它是一般的怨灵，也仅仅是用恐怖的模样吓我一下就好了。而这个东西，介于幽灵和妖怪的家伙，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存在，它仿佛就是一截散播病毒的通道，凡是听见它的声音便要受它感染，成为它的一部分而非同类。它抱着一种极其恶毒的目的存在于世，它像是行事凶狠的亵渎者，吟唱着召唤邪恶神明的咒语，在祂丑陋而扭曲的恶心肉块下狂喜赞叹，做着虔诚的模样捧着从露着恐惧面容的夫人的身体里割下来的胎盘向祂许愿。话说千夜姐以前就经历过这样恐怖的事情啊。
“还好，只要我不让它注意到我，我就能避开它带来的危险。”与千夜姐的相处中我发现了自己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同了，脱离处男这个基本事实也是让我难以启齿的事实先不说，就是在日常生活中，那些不详的存在见到我之后也会主动躲开，除了一些感官似乎不太灵敏的、陷入极大癫狂与怨恨中我必须要以埋头前进的方式越过它们的家伙。换句话说，我的身上似乎已经存在了一种神秘的场势，那些不详之物都不大愿意与我开以前那般恶劣的玩笑了。
而就在我心存侥幸要经过它的时候，我的头颅并没有听从我大脑的命令，它被什么无法看见、无法认知到的事物扽住了——但它却很自然很诡异地向那家伙所在的方向扭转，没有任何征兆，好像是出于我个人的意愿、某种令人丧命的好奇心——一定是某种力量促成了这样的现实。不，应该说是一种伟力要把这个现实真实地展现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让我看见。我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创造了许多关于它正面的模样:宛若漫画中夸张化一样把瞳孔地方画成深黑、拖的很长、势场强大的形状，经过艺术者的加工后把难以名状的事物以扭曲诡异的方式极其细致地描绘出来的模样，或者就是在面容前贴上了一层莫名奇妙的马赛克，还是其他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在三维现实中明确表现出来的模糊形状。但我没想到它居然长着一个普通的、外国人的面容，即使因为衰老等缘故看上去苍白无力，眼窝深陷，俛然近死。
但他的目光却和他的面容大有不协。
他的瞳孔中腾着一团跳动的活光。那肯定是用什么珍稀材料为薪柴才能这么耀眼的，不然我怎么能从中幻视出一匹神话中才能出现的、正扇动一对白净宽大翅羽昂昂嘶鸣的漂亮白马呢？而且他的笑容也相当古怪地叫我安心，就好像他和我是交心多年的老友，但以我现在的年龄他更可能是照顾我多年待我如子的兄长，要么是一直以良好的方式教导我的负责任的父亲，要么就把自己的遗志托付给我后便安心离去的亡灵，抑或是经过慎重考虑最终还是决定把火炬递给我后就颓然死亡的无名者——他并非是披荣执盔让一个坚固了几十年的传说倾塌了的神奇者，也并非是圉圉不明在有了名利后就要展现出扒高踩低的本性的卑劣者。或许他曾饰演过一切性格并在各个地位于境遇中存在过的男性，又或许是女性，甚至是不限各类物质束缚的、许多早已消灭还是尚未存在的有意识存在——他究竟在扮演谁呢？他肯定是成为过什么的——哪怕我已经清楚现在我可能是处于一种宣泄多余情感的臆想状态，只有在跟这个家伙发生明确接触后才能进入的特殊状态，而当它说出那句清晰明快的、和巫咒没什么区别的话语后后我才能脱离出来——即使我为现在近死未死的存在状态抱有极大的恐惧，即使我那因为狂乱情绪的干扰而变得矛盾的思想在意识到此刻的情形后产生了莫名的狂喜，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这样！
我也会像他那样呼喊，无畏且自豪地呼喊——
“耶！孕育万千子孙的黑山羊……” 
无撚指间我蹐步越出一团擎在天顶的无色明爚，啻啻磕磕的低语世界便在我的背后灭却。
我感觉到我肉体以内的灵魂受到了猛烈而急促的撞击，我的意识仿佛弹簧一样剧烈压缩后便飞快拉伸回来，近椭圆形状的光芒在四个边角处与黑暗一层层交错着，中心处的淡绿色或是淡红色的泡泡忽然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接着立体的万物便以常态在我眼前展开。我现在大可对之前将要感动到放声恸哭的我发出尖锐的笑声:你之前看见的不过是患了严重癔病的病人看见的幻象而已！但我脸颊上的冷汗却陈述着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那个东西确实存在于某片伪造成三维世界的时空中。而且我刚才所感受到的东西绝非幻觉可概。
“这实在……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咽了口口水，把额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想要集中注意力回想刚才的场景却发现是徒劳无功，越是回想越是觉得不真切，仿佛真的在刚才犯了连死亡也无法治愈的癔病一样。
“孕育万千子孙的黑山羊……黑山羊？以前的千夜姐似乎就被这个名字称呼过，要不要，嗯，要不要去问问看？”我记忆着那个总是露出母性笑容的千夜姐在不同情况下的厉害模样，想着想着便难免发起怵来。
“算了，还是不要纠结这个事情好了，毕竟神秘世界中也可能存在一些巧合也无法解释的事情吧。”
但那家伙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我的鞋子在无意识中踏进洼里，跳动的泥水沾湿了我的裤腿。此时我在意的仍然是之前那个男人——在意他说的话，在意他是否真的存在过。
“也许真的是我的神智不大正常了？”自从千夜姐的到来后，我就偷偷地了解过一些神秘学的知识，虽然也有一些意外会发生，但如今我也差不多找到了与这些异常、非人的存在相处的基本方法了: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站在他物的视角上来定义自我。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与千夜姐的相处能否得到一个好结局么？我是不清楚的。但我觉得啊，我应该，嗯，我应该是……”
流动如水的思维率先擸碎脆弱不堪的话语。
天雨滂沱。男孩撑着一只伞，在偶尔有辆车飞驰而过的道路上埋头走着，被荡着晶莹水光的湖水挡住一边的芦苇丛深处，传来了几只青蛙的呱呱叫声。
在夕君的舅舅家中，两位性感漂亮的千夜姐依然执拗地和彼此争斗着。这时候人类千夜占了上风，双手抓住恶魔千夜的双腿锁定在正前方，仿佛植根于泥土两根萝卜。只有当人类千夜的阴唇完全靠着体重压在恶魔千夜朝上露出的阴唇后她才发现自己和恶魔千夜都中了什么魔法，至少有以下几种:使感觉器官更加敏感、促进雌性激素的生成、模糊理性以更加接近发情的混乱状态等魔法。也许这些魔法的施予对象都只有人类千夜一个人。
“这家伙，真希望她别把能在高潮中使双方都有一定几率怀孕的魔法使用出来啊。”
她舒展着好看的黛眉，忍不住抬起屁股，感受两张阴唇吻合处溅跳出来的粘稠热液。
“唔，你，你这家伙……啊……”恶魔千夜的触手还没来得及从她的四周包裹住她的全身就因为剧烈撞击与恰到好处的摩擦力度而酥麻了身体，几根触手也都颤抖了两三下便软绵绵地趴在了床上。
“哼，果然还是人类系姐姐更胜一筹啊，作为恶魔系姐姐的你最多也就看起来更艳丽了点。”人类千夜的右手按压在她的小腹上防止她翻身做主，左手抓住恶魔千夜的一根触手，右手趁恶魔千夜意识不集中的时候撩动耳边散乱的秀发再放回原来的位置上，接着把那根触手含在了口中，就像是日常中为夕君做口交一样，滚动舌头，搓弄各个弧形面，不留余力地对它做着分值颇高的良好服务。
“这就好像我和她才是恋人一样。”
学习了人类诸多知识的千夜自然知道与同性交欢其实并不是一种常见之事，自古以来的伦理道德在全世界都有所适用，不过是接受程度的深浅有一定的区别罢了。
“不过如果是现在这样的话，就好像我也是她的姐姐一样呢。”她忍不住把阴液浇在身下女子的阴唇上。
“来，叫声姐姐听听？”恶魔千夜心中无比不快。奈何她现在被人类千夜握的死死的，两粒乳头都要被她不时掐弄耍玩一番，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只能羞愤地瞪视看到身上这个以自己的阴唇为鞍座的半身，小嘴一张一合说出两个字:“休想。”
“这样么…那就让姐姐我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听话的妹妹吧。”
人类千夜开始有些不习惯地扭动腰肢，毕竟她只有和男性交合的经验，虽然偶尔了解到这方面的知识但由于完全没有实践经验，所以现在动作比较僵硬也是能够理解的。
“你这家伙，完全是把我当……嗯……发泄性欲……啊……的工具了啊……”
“少废话……嗯……做妹妹的你就……嗯……好好享受就行了……啊……”
哪怕现在自己是人类的半身，千夜姐也能极快地掌握已经在现实中实现了的知识。随着人类千夜快速掌握了如何用现在这样的体位磨豆腐，恶魔千夜也只能乖乖做享受模样歪着脑袋发出羞人呻吟，毕竟现在即使她们再次适应了感觉共通系魔法，其他的魔法效用依然存在。所以她的触手被人类千夜放在口中被她服务的感觉就类似于自己给夕君做口交时夕君的感受吧。恶魔千夜能感觉到人类千夜心中正忍耐着自己登极云峰的欲念。她隐忍着，即使知晓现在人类千夜必将感受到她此刻的想法……
“哼哼，果然，还是人类系姐姐更胜一筹啊……”人类千夜将口中涎息撒着在恶魔千夜的触手上，忽而又开着嘴巴，将一条触手吃进唇中，双颊吐出空气陷成两片肉洼，神色猗靡，怳怳将咽。而恶魔千夜呢，则表现出一副受不了的娇媚模样。
第三局的开始紧接着第二局的结束。
“啊……嗯……噗哩噗哩……噗哩噗哩的……”
“嗯……你……你在说什么……嗯……”
“就像小夕一样……噗哩噗哩的……射出来吧……毕竟做姐姐的啊……嗯……就是要接受许多难以接受的事物吧…… ”
“真是……嗯……你是不是……嗯……忘记了……嗯……我们还有场比赛……”
“当然没忘……但我觉得我现在似乎……赢定了……”
恶魔千夜展颜一笑。
“你在笑什……唔唔唔——”
她的触手有许多功能，作为人外娘总不能一点异能都没有吧？就比如说能存储吸收进来的液体再以一定的力量喷射出来。如果人类千夜过于沉迷于和自己争斗的过程，那么她就没有心思再考虑自己的想法究竟是真是假了。翕歘间，人类千夜便因为难以咽下喉咙里的阴液而呛咳起来。她的身子一软，便抵抗不住翻身做主的恶魔千夜。人类千夜只得怨眼见她。
“骄兵必败哦，我的好妹妹。这场最优秀姐姐的比赛看来是我赢了呢。”恶魔千夜的触手缠绕在人类千夜的身上，在腰部、乳房、脖子、大腿等地方都有缠绕成圈的迹象。
“你……不可能——”
人类千夜闭上眼睛，将握成拳头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把呻吟声压的模糊不清。
“嘻嘻，嘴硬可没有用哦。不过接下来要怎么惩罚不听话的你呢……嗯，姐姐……呵，说到底我才是你的姐姐吧。有了，不如把你刚才对姐姐我做过的事再在你身上重新做一遍吧，但你现在可无法用恶魔的触手。”恶魔千夜轻松而愉悦地笑着，她的一条大腿伸直了让脚掌掌面擙在人类千夜的嘴唇上。“所以不如用我的脚来代替你的触手吧？”她将人类千夜一根大腿扛在肩膀上，催动鼻翼做起了发春猫，伸出一条舌头就忍不住将舌面上的口水漆在她的脚掌上。待其主人收了力气要那只脚掌放下时便赶紧用小嘴接住，神情专注眼神痴迷地嘬弄那只脚掌的两颗白趾，用舌头卷笔画出肤内骨骼的形状，久了令人类千夜受了她的情绪感染，便也仿着她的动作方法来舔弄起来。
“嗯……嗯……即使是人类的我……脚掌和脚趾的形状也是相当的漂亮呢……”
“呵……这有什么……好说的……”
恶魔千夜压在人类千夜的身上，交换了片刻的口水后，她在喘息声中说：“但我的脚掌要比你干净点哦。”
“这……你也要比？”恶魔千夜将口水淋在人类千夜的脚趾上，声音模糊地说：“味道好像有些奇怪……”
“你的味道……更怪……”
恶魔千夜正要张嘴回应人类千夜，她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极其享受的表情。她的上半身极力往前倾去，那对圆润诱人的两团乳房便在人类千夜的身体上晃动，于前后方向中摇摆。
人类千夜实在是难以抗拒那种乳头与乳头短暂地摩擦了一会儿的奇妙感受。
于此同时，之前那种奇怪的割裂感令她暂时脱离了共通感觉的状态。现在，她只想将身上这个陷入不知是什么状态的状态中的恶魔千夜推下身体。
“你在……搞什么？”
面赪的恶魔千夜口中发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喘息声，由于此刻人类千夜没有跟她发生太过明显的共情，眼前的景象又令她感受到了这场比赛刚开始的感受。
“嗯啊～看来，是我太过于享受这种禁忌感了，所以，你能赢下第二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局？什么第二局，现在我们不是已经进行到第三局了？”人类千夜联想到之前的不适感，脑海中灵光一现。
“等等，莫非你这家伙，把我带进了错觉世界中？”人类千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
“嗯啊啊～是……嗯～又怎么样呢……本来是四个我共同分享的快感，现在因为你的脱离而少了一人……啊啊啊～别生气啦，你和我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会肆意宣泄这种堕落的欲望。”
恶魔千夜的双臂急不可耐地钻入人类千夜的身体下，抱紧她身体的恶魔千夜闭上眼睛亲吻她的嘴唇，用舌头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刮弄她的舌苔与口腔，争夺她的口水，并激励她也加入这场争夺。
“唔唔……”人类千夜又陷入了恶魔千夜的魔掌。这时她终于搞清楚现在自己究竟是什么状态了。
在这个感觉独立的世界中，她和恶魔千夜的比赛到达了第三局。而在另一个实体独立也相当于是肉体独立存在的世界中，那两个她们在第二局才开始跟她们脱离同步。与自己这边相比，那边的恶魔千夜与人类千夜做了更多的事情：将自己变成了人类千夜，或是将人类千夜变成了恶魔千夜，并在三局两胜的比赛中结束后再次将两人的状态重置——那时争辩谁是原来的人类千夜谁又是原来的恶魔千夜是无有意义的。而且，大概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半身做这种事情的缘故，恶魔千夜没有想到用什么新奇好玩的道具。她没有更改自己跟自己半身的肉体状态，维持的最初的模样，使用了许多姿势：诸如用自己的阴部贴紧另一个人的屁股或是摩擦或是撞击的姿势、她们似乎也用过了的骑马式、面对面的磨镜式、也许有更加专业的说法但实际上就差不多是两个屁股正对一起的姿势。总之，恶魔千夜封存了人类千夜部分的感觉通道，如今被她主动解开获得了另一个人类千夜和恶魔千夜的感受的人类千夜已经被那如洪流般汹涌的快感中淹没。
至少，是在这个错觉世界中。
“唔唔……是……是我赢了……”人类千夜大口喘气，承受了那么多东西，如今因为终于要受不了更多的感觉而变得有些发苶的她几乎想要放弃这场不是比赛的比赛。更令她觉得高兴的是，自己居然借助恶魔千夜不够专注于这场比赛的缺点在第二局中取得胜利。
“赢了？呵呵……这才第二局。”恶魔千夜舔了舔自己那根钻入人类千夜阴道中大力搅动过的手指。
“第三局都还没开始呢……”对于快感的耽溺令她在这场比赛中耗费了太多太多的魔力，以至于她的肉体也变得虚弱起来。在某种角度上看，现在的她和人类千夜才可以说是真正的势均力敌了……这么讲似乎又有些牵强。不过目前为止，任何迹象都在表明一个无法否定的事实：这是人类千夜战胜自己恶魔半身的最好时机。
“是啊，还没开始……”人类千夜将恶魔千夜扑倒在床上，不顾及现在自己不比她好多少的状态，生硬地亲吻恶魔半身的嘴唇，模仿她之前对待自己的方式，也许可以说是她对待她自己的方式。她迫切希望这种攻势能起到一点作用，直到自己感觉到几条温暖滑腻的触手磨蹭。
“卑鄙……”恶魔千夜也没好气地说：“在那之前你还是先评判一下刚才对我发动的突袭吧。”
她箍紧人类千夜的手腕，驱使头发间的触手在人类千夜的大腿上游动，并慢慢地将她和人类千夜都束缚在那足够长的触手中。
“还有，你真以为你自己会赢？”人类千夜几乎要为这个不够诚信的家伙气笑了。
“作为我人类的半身，若是我真的想胜你，你不会有一丁点的机会……”人类千夜无情地打断她：“这我怎么不会知道？”
“对啊，你当然知道。”恶魔千夜像是对自己说，“正因为你是我的半身，正因为你跟我都是小夕的千夜姐，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场景啊。”
恶魔千夜注视着人类千夜的眼睛。
“这是最后一局了。”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
在亲吻前她们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中交战：“恶魔系姐姐才是最棒的！”
“人类系姐姐才是最棒的！”
她们的躯体在触手中缠绕，同样的性器官直接接触在一起，用最简单也永远都是最刺激的动作不断激发她们的性欲。两个千夜都为此刻的感受所迷乱，淫靡的声音，浓重的汗味与体液的味道，令人着迷的温度与触感，丰满而又诱人的一切——这一切都让人类千夜产生了自己变成了男人的错觉。
她始终在维持着自己的意念，跟颇有魔幻意味的第二局一样，现在只有耐力才是她的大将，在这不见鲜血、不见死别的战场。
但真的有必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去追求一个男孩的认可吗？跟渺有体有关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不是吗？
在对自我不断提问的过程中，颤动的山峰甩落下大片皦雪。
千夜感到十分的失落与不快。不论是哪个千夜。
“平局？这结果也太烂了吧？”恶魔千夜没什么好气地看着人类千夜。
“确实很烂。但不管怎样，比起恶魔系姐姐，人类千夜都会更容易得到小夕的喜爱。”
“哼，是恶魔系姐姐才对吧？”恶魔千夜和人类千夜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话说，现在过去了多久？”
“外面的话，大概是一两个小时吧。而在这个独立空间中，我们大概待了一又十二分之一天。”
人类千夜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么久？”
“对啊，第二局的话，两个恶魔系的我搞的时间最长，之后则都是我跟你在搞。”说到这里恶魔千夜忍不住鼓起嘴巴，生气地说：“为了考虑到你不会在中途被我给搞昏过去，我还对你施加了不少治疗系魔法呢。”
“是这样么？”人类千夜皱了皱眉。
“肯定是这样啊！不然的话，你早在第二局就会被我干趴下了。”
人类千夜叹了口气，低下脑袋的瞬间，她发现眼前的景象又产生了明显而熟悉的晃动。
她立即抬起头来去看恶魔千夜。此时，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含有深意的笑容。
“新的一局？”
“也许？反正小夕还没回来，我们两个不还是可以自己再比一比的嘛！”
人类千夜果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力气正不断恢复。恶魔千夜的两条手臂搭上她的肩膀，人类千夜则顺势从她的腰后抱住她。
“我挺喜欢跟你做的感觉的。”
“其实……我也觉得不错。”
“但是……”人类千夜也跟恶魔千夜一样，眯起眼睛。
“小夕更爱的姐姐绝对是我！”
在这间传不进声音的房子外，乌云正要散去。
二
（两个体格不同口音不同对男人来到了一处废墟。他们在一张长桌前停下）
“看来昨天晚上下了一场相当厉害的暴风雨，不是吗？”
“嗯，我听远处的居民讲，这地方是那个百年前的疯贵族生前的城堡。兴许他是真的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吧，一场天雷笔直地打向了他所在的城堡，无论是仆人还是其他的子嗣亲族，待在城堡里的全部都葬身于一场大火之中。之后，就有了眼前的废墟。”
“疯贵族？大火？天哪，这些虚实难辨的故事可真是叫人感到困惑。这个男人先是为了一场可能是臆想的经历丢了工作，在自己的儿子因为忍受不了隐藏的精神疾病而自杀后他便倍受打击。后来呢，好家伙，他还有枪杀自己老友的嫌疑。而现在，根本无心摆脱嫌疑的他似乎又选择了最糟糕也是最好笑的两个方法。嗯，让我想想啊，他之前是怎么对我们说的？哇啊啊啊，是邪教徒，是邪教徒！一切都是邪教徒的错！我是拯救了你们的英雄！你们怎么能那么对我？呵呵，用子弹打烂了一个拥有异能的邪教徒的脑袋——可他真的打烂了吗？万一他受了那些家伙的影响——别管是以什么方式，其结果只会有一个：就是让那个可怜又敏感的家伙误认为自己的老友才是那个令自己陷入不安情绪中的罪魁祸首呢？结合他所经历的东西跟我们所了解的一切事情，他不发疯才怪啊！”
（男人搓了搓自己的双手，他拿起桌子上那张字迹模糊的纸张，眼睛则偷偷去瞧一张接近这张纸原来方位的凳子。那上面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接着另一个较瘦的开口说）
“这看起来倒像是他写下来的遗嘱。”
“遗嘱？别逗我开心啦，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二维图象，如果我们要破解它，就需要一个既专业又聪明的神秘学学者。”
（较胖的在用嘲弄的表情说出这句话后，将笔和纸都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可以定下他畏罪自杀或是畏罪潜逃的事实咯？”
“当然能。你我也都明白，要心理残缺的人去面对一个自己不能接受的现实是不大现实的。由于这点，他们总是能获得更多人的谅解。可是呢，以我们共同的职业角度来看，或许也仅仅是我这么认为：我们需要的只会是狠心，而不是善心。前者能在绝大多数的场合中帮助我们，后者则很容易拖累我们。”
“嗯……”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就在昨天，我在这个男人射杀邪教徒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可疑符号，据说是他在匆忙逃离那些可怖家伙的追捕中留下来的。”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男人的语气没有一丁点的软化）
“那也不过是个巧合罢了。万一是他为了完成自己的臆想，又趁我们没跟紧他的时候偷偷到那里留下来的呢？很抱歉，我就是这么多疑。”
“是……巧合吗？”
“只能是巧合。而且即使是真的，那你有能让他疯狂言语成真的有效证据吗？没有就不要轻易相信，我们可不是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而且，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让自己自以为是。有些东西是我们永远都判断不了的。你现在入行时间还早，我不怪你。但时间一长，你就会自己明白，自己刚才那么说，那么想，究竟是明智还是愚蠢的了。”
（较瘦的男人缓缓点了点脑袋。在跟着自己行业上的前辈离开这里前，他转过头去看一株长在废墟外面的植物。它长长的叶子上正要滑落一颗晶莹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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